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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九章 我們走著瞧!(溪月跑路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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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了姬晨,誰也不知盛筱凡最後是如何熬過藥性的,也不知道盛筱凡去了何處。

天還未亮,禦向晚便回到了禦靈仙宗。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向封老稟明盛筱凡之事,當封老派人去找盛筱凡未果後,才開始懊悔被盛筱凡算計了。

一夜間,封老白了頭發,他神色黯然的坐在桌邊,任憑泉禮如何相勸,終究是覺得對不起禦向晚。

他實在是不該插手禦向晚和樓溪月的婚事,如今消息已經傳開,他要怎樣才能挽回?

聽禦向晚說,樓溪月已經是楚笑風的未婚妻了,楚笑風是修羅界的皇子,怎麽可能輕易放手把樓溪月讓出來?

封老連連哀嘆,這場婚事最終還是被他一手破壞了,他真是不能原諒自己,不能原諒自己做下的一切。

他沒法面對禦向晚,日後也沒臉去見盛少寧,他怎麽就因為盛筱凡毀掉了這場將近二十年的婚約?

可惜這只是口頭婚約,他說解除便是解除了。現在回想,若是當年兩家有留下信物,也不至於陷入這樣的境地。

他明知道禦向晚有多喜歡樓溪月,怎麽就……。怎麽就……

唉!封老再次嘆了口氣,當他擡頭時,發現外面的天已大亮。

“師傅,少主已經不生您的氣了,他說依靠婚約得來的不會幸福,關於樓溪月,他要自己爭取。”

泉禮聽到禦向晚這麽說的時候還以為他轉性了,但當他看見禦向晚眼底的堅定和執著時,他才反應過來,禦向晚這一次是認真的。

“可如果不是我,這婚約也就不會……”

“師傅,事情都已經發生了,您就是在自責也無濟於事,不如與蒼羽派增加往來,讓樓掌門知道您是有心接納她的。”

經過盛筱凡這件事後,泉禮也變得成熟了,思想較以前相比不知開闊了多少倍。

封老點了點頭,很是讚同泉禮的話,“叫人備上厚禮,今日我要去蒼羽派見樓溪月,我會給她賠罪,讓她……原諒我之前的言語相逼。”

“我先叫人給您把早膳端上來,徒弟這就下去準備禮物。”

泉禮擔心封老會熬壞了身子,便讓人早早做好飯在門口候著了。

封老再次點頭,滿頭銀發讓他看起來又滄桑了不少。

他這輩子沒看錯過人,可偏偏在盛筱凡和樓溪月的事情上出了岔子。

說到底還是他太想讓盛少寧的女兒名正言順的回到蒼羽派,若非盛筱凡有這層身份,他也不會對樓溪月有這麽大的偏見。

三年前在混沌之墟的時候他就挺喜歡樓溪月的小姑娘,所以才會一直讓泉禮去打聽她的下落,雖說上邪殿在人界眼裏是妖教,但當時那個不滿十八歲的上邪殿右護法的確驚艷了他的眼。

因為盛筱凡的關系,在得知她就是樓溪月後,他竟然有種被人戲耍了的感覺!而且當時的樓溪月語出不遜,他便對這個小姑娘多了層芥蒂。

想來想去,樓溪月從未得罪過他,蒼羽派也從未與禦靈仙宗有過嫌隙,是他心胸太過狹隘了,以為樓溪月不會讓出掌門之位,才會對她以長者身份欺壓,不然那個小姑娘怎麽會罵他倚老賣老呢?

想到這裏,封老覺得有些好笑,倚老賣老,這個小姑娘還真敢說!憑借他在人界的身份和地位,這幾十年都沒人敢說他倚老賣老,她倒是什麽都不顧忌,想說便說了。

仔細琢磨著,樓溪月與禦向晚倒還真相配,兩人不僅同宗同源,年紀還差不多大,估摸禦向晚從小就對她上心了,否則這個向來聽他話的徒弟怎麽會突然反抗到幾乎掀了禦靈仙宗?

就是不知道樓溪月對禦向晚是什麽心思,若是樓溪月對他無感,那禦向晚豈不是傷心死了?說到底禦向晚也是個血性男兒,一旦有誰入了他的心,想要拔除可就難了!

執起一杯茶遞至唇邊,封老的目光閃了幾閃,在心中做出一個決定。

他得想個辦法幫禦向晚把人娶回禦靈仙宗,單憑禦向晚想要追回樓溪月怕是不容易,如果禦向晚能鬥過楚笑風,也不會像失了魂魄般著了盛筱凡的道兒!那個小姑娘好像很喜歡法器,禦靈仙宗有許多法器,如果能讓她開心,他可以把它都送給樓溪月。

封老臉上的憂郁和愁悶盡數散去,笑呵呵的抿了口茶,站起身,負手向外走去。

——

陽光傾斜,柔和的灑入房間,房內靜謐無聲,只有一抹若有似無的清香悠悠彌漫。

房外站著兩個勢均力敵的男人,兩人相互對視,眼中火花四濺,都堵在門口,誰也不肯讓誰先進。

楚笑風笑吟吟地看著鳳棲,綿裏藏針,“想來溪兒還沒起床,尊主就這樣闖進去不太好吧?”

鳳棲回以一聲冷笑,“她是本尊的護法,本尊想何時見她都能見,無人可以阻攔!”

怪不得總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樓溪月房裏,他這個何時可真是恰當!

不過,鳳棲別想拿身份壓他!要說何時都能見,他這個未婚夫更有資格!

“話不能這麽說。”楚笑風側過身,不著痕跡的擋在鳳棲面前,後背貼著門,對他笑了笑,“還是由我進去看她比較合適,若是她沒穿衣服,尊主冒昧擅闖可就不妥了。”

冒昧?擅闖?

他就不冒昧?不是擅闖?

漂亮的鳳眸內壓抑著殺意,鳳棲冷勾唇,諷刺道:“本尊很確信她不想一大早就看見你!別忘了,你與她的婚約還是你脅迫來的!若是給她選擇,本尊相信,她絕對不會同意與你訂婚!”

楚笑風搖了搖頭,發出一聲低低地笑,不為所動地開口:“尊主這是嫉妒,還是羨慕?溪兒是我的未婚妻,這已經是不容更改的事情!不管她此刻是否願意,她既然做出了這個決定,我便不會讓她後悔,更不會給別人爬墻的機會!墻外有多少朵桃花,我便剪它多少朵,如果尊主不相信的話,大可以拭目以待!”

鳳棲輕笑,眸中滿是輕蔑,自信地開口:“很好,那我們走著瞧!”

楚笑風十分瀟灑的做了個請隨意的動作,挑了挑眉,轉過身,與鳳棲一同推開房門。

房外的爭吵終於停歇下來,房內躺在床上的人放下捂住耳朵的手,有幾分害怕這兩人的靠近。

“溪兒,該起床了。我叫人做了你最愛吃的菜,再不起來飯菜就要涼了。”

楚笑風走到水晶珠簾後停下,他望著屏風後的床榻,見床榻上那隱隱約約的女人身影,微微皺起了眉。

鳳棲的鼻子一動,臉色瞬間微變,他揮起一掌,打碎了那座屏風,露出躺在床榻上背對著他們的女人。

鳳棲立即轉身,憤怒的揚長而去。

好你個樓溪月!以為換個人躺在床上本尊就看不出來了嗎?!

你是當真不怕本尊的怒火?

很好!等本尊抓到你,勢必不讓你好過!

楚笑風眸底的笑意漸漸冷卻,他拿出掛在腰間的玉笛,放在手心輕敲,沈默無聲。

半晌,他終於開口,聲音卻不似先前溫柔,“她呢?”

躺在床上的女弟子知道自己暴露是遲早的事情,雖然她有點心理準備,但還是嚇得從床上滾了下來,跪在楚笑風面前,低聲說:“掌門帶著護法和尊者去追姬晨了。”

“她是什麽時候走的?”

“昨夜您和鳳棲尊主歇下的時候。”

楚笑風緩緩握緊了手中的玉笛,眸色十分冰冷,俊美的容貌好似雪山冷玉般靈透出塵。

那女弟子不敢擡頭,她和一些女弟子會在私下討論楚笑風和鳳棲,她們都覺得楚笑風的脾氣更溫和,長相也更俊美,可她們都不知道,若是楚笑風發起怒來,那便真如嗜血修羅般令人膽寒。

楚笑風緩緩揚唇,唇角飛揚起的笑容令人感覺像數九天,直教人寒冷入骨。

他眨了眨如涼月寒星的眸,眸底升起的那股子寒意使得女弟子從心底開始發顫。

“昨夜,就跑了麽?”

他輕輕地開口,聲音還是那麽清越,可卻少了幾分暖意。

“呵呵……”

楚笑風暗自低笑,性感的唇角勾起一抹冷嘲,玉笛一揚,瞬間揮出一道青色的光將那床榻擊碎。

床榻轟然碎裂的聲響在耳邊回蕩,那女弟子忙趴在地上,企求楚笑風放過她。

楚笑風卻是看也不看她一眼,直接轉身離開了。

小姑娘,你跑得很快嘛!你就不怕我抓住你嗎?

你最好要提前想要說詞,否則等到我抓住你,便別想我還會對你這麽仁慈!

你竟然讓別的女人去沾我們躺過的床榻,你就不知道……我也是有脾氣的麽?

溪兒,既然你跑得這麽決絕,就莫要怪我讓六界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——女人!

……

跑出蒼羽派後,樓溪月終於松了一口氣,一路上她不斷向後看,生怕那兩個男人會在察覺後追出來。

幸運的是,一直到天亮他們都沒看見楚笑風和鳳棲的影子。可樓溪月知道,一旦天亮,他們逃跑的事情就瞞不住了。

“掌門,他們不是說天亮後陪你一起去追姬晨嗎?您怎麽先跑出來了?”

被人從睡夢中帶出來的飛鈺還有些埋怨,他努了努嘴,揉著惺忪的睡眼,努力看清前路。

樓溪月瞥了飛鈺一眼,磨了磨牙,“如果不是他們,姬晨會跑得沒影兒了麽?你以為那兩人都是善茬?他們指不定還有什麽想法呢!”

“喔。”飛鈺拖長了音調,這麽說他就悟了,說白了還是在爭一個女人,然而這個女人不堪重負,所以就帶著他們逃出來了。

掌門真的好有良心啊!知道帶著他一起跑路,否則落在楚笑風手裏,他還有命活嗎?

沐曦然肩上背了兩個包袱,裏面裝有尋常換洗衣服和必備的療傷丹藥。這一路他們都得隱姓埋名,為了不暴露出他們身懷空間,就只能裝成一個普通人。

天亮後,沐曦然和飛鈺禦劍飛行至一偏僻的地方停下,樓溪月從沐曦然的劍上跳下,沐曦然和飛鈺一同收了劍,跟在樓溪月走進城。

他們之所以選在這裏,是因為這裏存在姬晨留下的微弱氣息。

當初蒼羽派的弟子入派時,都會吃下一顆洗髓丸,這粒洗髓丸能夠凈化他們體內的濁氣,讓他們接觸更純粹的仙氣。也會讓他們產生一種特別的氣息,從而能區分出他們就是蒼羽派的弟子,所以樓溪月等人先從這座城開始追查。

進入城門,便見城內有不少百姓在道路兩旁販賣蔬菜瓜果和零食搖具。有生人入城,有幾名百姓向門口看去,卻發現是三名姿態不凡,氣質不一的俊男美女。

樓溪月微微低下頭,偏頭對兩人道:“找家客棧稍作休息,我們吃了飯便走。”

沐曦然點頭,先行一步,走在兩人前面去尋住客較少的客棧。

飛鈺扯了扯樓溪月的袖子,嘻嘻笑道:“掌門,他們是不是都在看你?”

樓溪月斜睨了他一眼,好笑地開口:“怎麽,你很願意成為眾目睽睽之下的焦點?”

飛鈺嘿嘿一笑,撓著頭沒有答話。

他一直粘著樓溪月,從她的左邊繞到了右邊,一會兒看看這邊賣的的小玩意兒,一會兒看看那邊賣的吃食。

食物的香氣在空中彌漫,飛鈺吞咽著口水,摸了摸有些幹癟的肚子,撒嬌道:“掌門,你有錢嗎?我想買塊馬蹄糖。”

“曦然正在找客棧,等下我們就能吃飯了,你就不能忍忍?此次出來我們帶的錢可不多。”

“可是那塊馬蹄糖看起來很好吃,我真的很想嘗嘗。”

飛鈺可憐巴巴的看著她,樓溪月有些無奈,嘆著氣從腰間的荷包裏拿出一塊碎銀丟給他,飛鈺眉開眼笑的接過,跳著跑去買了幾塊馬蹄糖。

樓溪月見飛鈺將那塊碎銀花的連渣都不剩,不禁更為無奈,都說了錢不夠,他就不能節省點兒用?

“如果路上沒有錢了,我會把你賣了去換點銀子。”樓溪月惡狠狠地開口。

瞧飛鈺吃得那麽開心,她撇了撇嘴,忽然也想嘗嘗馬蹄糖的味道。

飛鈺咬住馬蹄糖的動作一頓,遞給她一塊,嘟著嘴說:“掌門,你看我這麽瘦能賣幾個錢?你把曦然姐姐賣了才更值錢呢!她一個女人如果賣進青樓的話能換……”

一道白光極快地朝他打來,飛鈺趕緊閉嘴,急忙躲開。

“飛鈺!你當我聽不見是嗎?”

沐曦然雙手掐腰站在兩人面前,黑著臉瞪他,“你再說一遍,你想把我賣到什麽地方?”

“嘿嘿。”飛鈺吞下一大口馬蹄糖,無辜地看著她,“曦然姐姐,我說著玩的,你別當真嘛!”

沐曦然不懷好意地對他笑了笑,飛鈺當即汗毛直豎,躲在樓溪月身後。

她是不是又想到什麽折磨人的法子了?要不要笑得一臉奸詐啊!

“主子,我找到客棧了,就在前面不遠。”

越來越多的目光聚集在他們身上,沐曦然趕忙帶著他們走去客棧,不想等楚笑風和鳳棲追來的時候查出他們的所在。

三人走進客棧,便有店小二上前招呼他們坐下。

“幾位客官,你們想吃點什麽呀?”

“挑幾樣拿手的端上來就好。”樓溪月對吃的要求並不高,出門在外,事事不能稱心如意,也不能什麽都那麽講究,只要餓不死就行了。

“好的!請幾位客官稍等,小的這就叫廚房去做。”

店小二很會察言觀色,他能看出這三人不是平凡老百姓,於是笑麽呵的伺候著,卻連一個銅板都沒撈到,但這都是後話了。

眼見飯菜快要做好了,飛鈺收起剩下的馬蹄糖,安安分分的等著飯菜上桌。

一刻後,熱騰騰的幾道菜被店小二端上來,小二給他們各自倒了一壺茶,笑問:“不知幾位客官還有別的吩咐嗎?”

“你先下去吧,有需要我們會叫你的。”沐曦然對店小二擺擺手,店小二一臉不高興的走了下去,邊走邊搖頭,明明看著是三個有錢的主兒,怎麽摳門到連點賞銀都沒有?

沐曦然拿起筷子,環掃著桌上的菜,不滿撇了撇嘴。

這幾道菜已經是這家客棧的特色了,但對於幾人來說卻很一般。

“吃吧。”樓溪月先夾了一道菜放在自己碗裏,端起碗,低下頭細嚼慢咽的吃起來。

飛鈺朝離自己最遠的那道魚肉伸去,啪——他的手被沐曦然打偏,痛的他摸了摸手背,可憐兮兮地道:“曦然姐姐,我想吃肉。”

“吃肉?”沐曦然挑眉,一臉壞笑地盯著他看,“還是多吃點青菜吧。吃菜能讓你再長高一些,個子高些也能賣個好價錢,你說是不是?”

“曦然姐姐……”飛鈺皺著一張娃娃臉,眉宇間極為委屈。

瞧瞧,她又心胸狹隘了不是?!

“都別鬧了,吃完了我們繼續趕路。”

樓溪月把那盤肉挪到飛鈺面前,瞬間飛鈺的眉頭舒展,笑嘻嘻地甩給樓溪月一個飛吻,“謝謝掌門。”

樓溪月繼續吃飯,卻聽樓溪月又打偏了飛鈺的筷子。

飛鈺苦著臉擡頭,吧唧著嘴,“曦然姐姐,這盤肉是掌門讓給我的。”

沐曦然瞪了他一眼,低聲道:“告訴你多少遍了,在外面不能叫主子掌門,難道你是想快點死在楚笑風手裏?”

飛鈺吹了吹通紅的手背,擡眼道:“我知道錯了,曦然姐姐,你快讓我吃飯吧,我都要餓死了。”

沐曦然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,不再理會他。

飛鈺先是瞅了沐曦然一眼,試探性地伸了伸筷子,發現沐曦然沒理他,便放下心夾起一塊肉,可這塊肉讓遞到嘴邊,就有筷子敲手的聲音再次傳來。

飛鈺臉色一黑,筷子上的掉在桌上,拍桌怒哼,他想吃塊肉怎麽就這麽難?

樓溪月皺了皺眉,不耐的擡起頭,對沐曦然道:“別玩了,吃肉能堵住他的嘴,他想吃就讓他吃,想收拾他以後不是有的是機會嗎?”

沐曦然一臉愕然,立馬放下筷子,攤開手,搖頭道:“主子,這次真的不是我。”

“那是誰?”

又一道聲音傳來,樓溪月發現真的不是他們,遂轉頭向聲音的來源處看去。

客棧門口有兩女一男不知何時竟打了起來,其中一對男女將一名身著淡米分色衣裙的女人逼至門板前,那女人沒招只能運起一陣風卷過桌上的筷子朝那兩人射去。

筷子正中男人女人的肩膀和腿部,很顯然和這淡米分衣裙的女人很會投擲暗器,但雙拳難敵四手,她一個閃神,招式用老,便被另一個女人一掌打進了客棧。

淡米分色衣裙的女人正好朝樓溪月他們這張桌子撲來,樓溪月的反應最快,她拉起沐曦然向後退,就聽見桌子碎裂的聲音,隨後見那米分衣女人有些狼狽的趴在桌子上,眼中帶了幾分求助朝他們看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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